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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好姐妹小芬即將離開駐紮5年的美國,回到台灣,說了五年要去探視她的我,決定好好利用免簽的便利,一起在美洲旅行一趟。

出發前的二週,我們才訂出二個人的時間,2天內我們決定了行程,3天我們各自訂好了機票,然後各自為這趟旅行,瘋狂地忙碌著,一眨眼,隔天就要出發了。

 

意外總是發生在想像不到的時候。

我哥:「我跟四叔四嬸說了你要去紐約,你要找時間跟他們見個面。」

我有對叔嬸住在紐約隔壁的紐澤西州,多年前我哥在紐約念書時,很照顧我哥,偶而回台灣時,也常大包小包的禮物給我們家,這次既然被知道要去紐約了,就約個時間吃個飯吧。

 

吃個飯能有多難,我500美金就能一個人旅行印度半個月,丟了錢包一天只剩10歐,照樣去西班牙旅行,和親戚約吃頓飯這種小事,能有什麼問題!

問題可大了!


因為之前都是透過哥哥的FB間接傳訊息,現在單是要把嬸嬸和我一起弄到LINE上通話,三個人就搞了一小時,然後嬸嬸在半夜3點(因為二地有12小時的時差)先跟我抱怨20分鐘,說哥沒把我的行程提前告訴她,讓她沒能事先請假準備招待我。

 

嚇死我了,我是去紐約玩,順便見一下親戚,為什麼要請假招待我呢?我的行程根本沒多餘的時間可被招待,再說我又不是16歲沒出過家門的高中生,還要長輩接送機帶去玩嗎?!我都40歲了,這樣搞壓力很大好嗎?!

 

我趕緊說明,是這二天才訂好機票,行程也都安排好了,我和朋友要參加美國當地的旅行團,不必招待,大家就訂個時間一起吃個飯就好了。

 

不巧的是,我的行程適逢美國國慶假期,我叔叔嬸嬸從事服務業,那時正好是無法請假的年度旺季,加上中間有4天我要離開紐約參加Local Tour,喬了半天之後,終於決定在我Local Tour結束的那天晚上,連小芬一起吃頓晚餐。

 

講定後我趕快留言給小芬道歉:抱歉,你必需和我一起應酬這一場,但實在沒有別的時間。

所謂物以類聚,小芬和我一樣,對於應酬都是能躲就躲。

倒是小芬這次反應還好,她說:根據我的經驗,美國的Local Tour吃得都很糟,在我們吃了4天的ㄆㄨㄣ之後,去讓長輩請吃一頓,我想會是很好的進補。

 

當事情總算有了初步決定,也到了我要出門的時刻了。

結果一出境,我就丟了手機(細節在這篇《空白模式旅程-啟動》),當我有精神氣力方法和嬸嬸聯絡,已經是美國的第3夜了。

我的重點只是跟嬸嬸說我的手機遺失,有事可以打小芬的手機,然後問嬸嬸有沒有訂好餐廳,我們可以直接約在餐廳見,不必互相等。

結果就被盤問了20分鐘手機怎麼會遺失,遺失了現在怎麼辦⋯⋯

嬸嬸說她很少進紐約的中國城(因為Local Tour的接送點在中國城,想說直接約下車地附近最方便),不知有什麼餐廳,到時候再來決定。

嬸嬸說紐約的地鐵很可怕,吃完飯要開車送我們回住宿的地方,不能放我們二個女生坐可怕的地鐵⋯⋯

 

小芬一旁看笑話似地聽我和嬸嬸聯絡,掛掉電話,笑完我之後,我們恢復熟女幹練模式,開始討論。

我說:感覺我嬸嬸他們想開車接我們,再去找餐廳吃飯。以大都市停車困難的程度,我覺得訂好餐廳,他們直接停好車,大家直接餐廳集合,這樣應該可以少浪費1小時。

小芬說:沒錯,而且到時候大家又要討論要吃什麼,又要找餐廳,吃到飯都深夜了,我馬上上網找找看!

 

我說:關於我叔叔嬸嬸要開車送我們去住宿點這件事⋯⋯我覺得也是拒絕好了。

小芬說:沒錯,若他們連紐約的中國城都很少去,那我們住布魯克林的民宿,他們更不可能找得到了,不能坐地鐵的話,我們還是找計程車司機,讓專業的來吧!

 

之前沒想到訂餐廳,一方面是覺得嬸嬸也算地頭蛇,也許有偏好的餐廳;另一方面就是以台灣人的習慣,這餐飯應該是長輩會請客,那我來訂餐廳好像有點失禮。

但務實來看,若按著華人這種什麼話不明說的習慣,當天我們預計7點回到中國城,9點不知能不能吃到飯,上床睡覺不知幾點了,我沒青春可以浪費,還是直接來吧!

另外說到地鐵很危險這事,也是很奇怪。

1980年代,紐約的確犯罪率很高,但後來整頓後,21世紀之後已經改善非常多,十幾年前我晚上坐地鐵也沒發生什麼怪事。這次再到紐約,治安更好了,連偶而我誤騎腳踏車在只限行人的路上,都會被人勸說(以前那有人敢,都自顧著不被搶劫);說真的,我一點也不覺得晚上紐約的地鐵有多危險(事實那幾天我也常常深夜坐地鐵,車上也一堆看來沒比我強壯多少的年輕女生)。

我懷疑嬸嬸說的紐約地鐵很危險,是幾十年前她們初來美國的事了。

不過這種事不必和長輩爭論,不然更是沒完沒了。

 

總算到了聚會的那天,因為回到紐約的時間比預期晚,我一直和嬸嬸通話確認狀況,好不容易叔叔嬸嬸已經到了附近,卻一直找不到店,比我和小芬還晚到餐廳,我不禁慶幸,若沒先訂餐廳,狀況只會更慘吧!

 

吃飯時我才知道叔叔嬸嬸為了來這裏,開了近5小時的車,雖然對美國人來說似乎沒什麼,但我實在覺得很過意不去,來回加上吃飯2,3小時,就12小時過了耶。嬸嬸繼續念說太晚通知,我又待得太短,不能好好招待我,也沒時間見二個堂弟。

我儘可能地當一個乖巧的姪女,表面上唯唯稱是,但心裏卻想,

我待美國10天,加上飛航和轉機,也2週了,以要工作的人來說,真的也不短了;

二個堂弟我超過20年沒見了,上次見他們還沒青春期,現在都生小孩了,他們也都有工作要忙,真的沒必要大老遠來見一個幾乎不認識堂姐。

再說招待⋯⋯我自己玩過世界那麼多地方,真的不需要什麼招待,若不是已經被嬸嬸知道我到紐約,我根本也不需要吃這頓⋯⋯

吃完飯後,嬸嬸也同意我們坐計程車離開,塞給我一大包水蜜桃和櫻桃,還在我坐上計程車後,硬丟幾十美金的車資。當我半個多小時後到了住宿點,進房後打電話給嬸嬸報平安時,嬸嬸說,他們塞車,還沒離開曼哈頓。

 

華人文化中的長輩照顧,好累人啊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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